歐美圈遊蕩
→Gotg勇度/星爵,Spideypool,Thilbo,Hannigram,McSpirk,Merthur
基本無雷,作品中其他CP也吃吃吃,歡迎來聊♡(*´∀`*)人(*´∀`*)♡
到處吃吃落跑的一團生物:3
在看到糧食時移動極快請別被嚇壞,腦洞分分鐘擴展合不起來(๑ơ ₃ ơ)♥
身旁的Frodo愉悅的沉默著,一股安逸的寧靜圍繞著兩個Hobbit。
多年以來的第一次,Bilbo感到徹底的放鬆,不比瑞文戴爾歡樂,卻比一生都更加喜樂安寧。
他靠在船頭感受涼風溜過臉頰,輕輕的耳語著什麼但並不要人聽見。
他終於能夠拾起那些忘卻的過往。
十三個月後的那一晚,Bilbo把一切全壓進箱底緊緊鎖上,那是他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都不會再碰觸的傷口,不再撕裂卻也永不痊癒,只是靜靜的在那,偶爾想起時疼個一時半刻,觸目傷情。
他每天忙碌,耕種或收割,埋頭苦幹讓自己疲累於農事,渴望一躺下床鋪就能安眠到天明。
事實是,他從未一夜無夢,他總是夢見刀鋒明晃,箭矢疾削髮絲,鼻腔間盡是北風吹不散的濃厚血沫。
他開始恐懼黑夜,他害怕做夢,他痛恨一次次看見腥紅染盡孤山嶺自己卻無能為力,瘀黑佔領他的雙眼,他不願再參與任何一個Hobbit們鍾愛的慶典聚會。
那樣歡聲笑鬧的場合只讓他覺得孤獨,再多Hobbit的熱情也比不上他的矮人們胡鬧。
駐紮在心的缺口不斷灌著呼嘯而過的北風,深夜他抗拒成眠,清晨的日光刺痛了雙眼與一切無力掙扎的絕望,所有色彩與聲響只是提醒他萬谷空寂的迴響,後來他乾脆閉門不出,把自己鎖在太空曠的袋底洞裡,用被刻過字跡的綠門隔絕自己與世界。
Bilbo以為就這樣了,那樣多的空虛與孤寂注定與他相伴一生,又或是他終將因此消亡。
直到他收到親愛的Drogo和Primula的噩耗。
他們的一切都被瓜分,包括他們的兒子,那個被留下的小男孩。
對此Bilbo只是沉默,他對於爭奪毫無興趣,也不認為自己能照顧好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尤其在他返回夏爾之後。
他早就不在意食物冷熱,不在乎一天吃了幾餐,在旅途的那陣子他經常迫於當下情勢而不能進食,漸漸的食物對他已經不是那麼重要,那對Hobbit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儘管旅途結束多年,過往的習慣還是活在身上每一個角落,不到飢餓不堪Bilbo幾乎是本能的忘記用餐。
他會使孩子餓著或著涼,孩子跟著自己也學不到什麼,他早就不是一個受人尊敬的Hobbit了,並且他以此自豪。
直到他看見那個黑髮藍眼的小傢伙在爭執聲中抿起嘴唇,無措卻故作堅強的樣子,Bilbo立馬上前牽起孩子的手。
那雙藍眼睛中的恐懼讓他不忍,他怎麼捨得放任男孩獨自一人。
他或許不會,但他能學做一個好家長,就像他學會怎麼做一個飛賊一樣。
小傢伙叫做Frodo,他叫自己Bilbo,小小的孩子有好多東西不懂,Bilbo只得從頭教起。
為了教導Frodo顏色和花語,Bilbo終於重新照料起花圃,畢竟花草的認知對Hobbit來說是不可或缺的,如同礦石對矮人或森林之於精靈。
在第一年百花燦爛的春天,孩子一朵朵指著大聲背誦它們的色彩和意義,在鳶尾之後他突然安靜了下來,一下子跑到自己身邊揪著袖子問那是什麼。
他只消一眼就全然心碎,Frodo還小不懂得Bilbo過長的沉默,他想哭,但他沒有,孩子因此好好的記住了所有顏色並給自己挑了雙藍紫色的拖鞋,他也就任由對方喊著那是野牡丹,他任由自己每一天都想起那些人並沉在心底。
所有的花語只有這一個他沒有教導Frodo,Bilbo從來也沒有說出口那是『英勇的犧牲』。
Frodo曾指著庭院那棵橡木問,它會高得像哪座山呢,曾是目標的山脈就這樣滑出口,Bilbo毫無預警的被自己愣著了。
但Frodo只是歡鬧的叫著,他有一天會沿著庭院的橡樹爬上孤山。
真是如此那該有多好,Bilbo嚥下了口中徘徊著的苦澀,不敢再想,只是揉順Frodo一頭亂翹「那你需要好好鍛鍊才行,不然爬不到山上。」
為此小傢伙還真的做起訓練,那陣子每當Frodo又不見的時候Bilbo就去庭院看,看孩子小小的手緊抓著粗礪的樹幹,通常Hobbit母親們看了會大呼小叫,帶著責怪的神情瞪著Bilbo。
而每次Bilbo都只是聳聳肩,在樹下喊著孩子下來吃飯,小東西就會從翠綠中探出黑腦袋,靈巧的溜下來,告訴他今天又爬高了多少。
Bilbo也沒少被那些母親指責,她們不斷的說Frodo可能會摔斷手腳,甚至喪命,那棵樹對小小的Hobbit來說太高大了,Bilbo怎麼能讓Frodo在樹上玩耍。
飛賊總是點頭示意他知道了,在女人們氣呼呼的碎念下把Frodo拉進門,再禮貌的把門摔在她們臉上。
隔天Frodo依舊會出現在樹幹間,Bilbo只是抽著煙斗吐出一圈又一圈。
Bilbo從來就不相信Frodo會跌下來,那可是橡樹啊。
Bilbo從不回答Frodo那一桌茶點是為了誰,下午茶永遠是準時豐盛的呈現在桌上,無論Bilbo有多忙,他從沒有一次失約。
那是他空虛生活中唯一的慰藉,每一天Bilbo都等著門扉被大力敲擊,甚至再一次被撞倒在地。儘管他知道矮人們有多麼忙碌,但他總忍不住想,說不定哪一天他們會再來訪。
為了那一天,他可不能不做好準備。
他準備了夠整座孤山矮人吃十天的分量,確保他的儲藏室不要被一群粗魯的矮人騷擾,在長桌上疊得高高的餐盤絕不會讓他的朋友們餓著,就連Bombur肯定都會撐得走不了路。
這次他多準備了盤子,就算那兩兄弟摔碎了他也不會生氣的。
然而那些茶點最終還是歸回了儲藏室,或者進到Frodo和朋友們的肚子裡,畢竟孤山終究還是離夏爾太遠。
Bilbo知道的,所以他告訴自己浪費食物不是教育Frodo的好品德,那些多的驚人的份量終於減少得能放進幾個木籃,只有在每年霜雪飄落之日才又會多出一些。
他還等著那一個遲來的敲聲。
思緒依舊纏繞得他疼,數百個難熬的白晝黑夜也依舊消磨著他,但照顧小傢伙耗費了他幾乎所有時間與力氣,忙得他沒有時間去哀愁,沒有精力去悲傷。
而在又一個孩子噩夢的夜晚,Bilbo終於說完所有那些Hobbit的快樂故事後,他開始說起他的故事。
「In a hole in the ground there lived a hobbit.」
後來他終於有勇氣拿出那件旅途的衣裳,把每一塊掉落的缺陷補好,每一處布料的質感都讓他顫抖,針尖刺著他的手指推出血珠,他不疼,但雙眼痠澀的淚水搖搖欲墜,Bilbo眨起眼,滴落的伴隨血珠暈出朵花。
他開始學習他們的文字,畢竟如果Thorin給了他什麼矮人的暗示,他至少要能發現,Bilbo想,因為他的矮人是那麼自大又蠢得可愛,就連告白都嗑嗑巴巴的呢喃那像貓吐毛的凱薩德語,說完才想起Bilbo聽不懂。
而Bilbo才不相信那是什麼傳統。
再後來當他知道Frodo還活的好好的,他鬆了口氣幾乎笑得要落淚,一想到再遲些就讓Bilbo膽顫心驚,他不能失去那孩子,他還那麼年輕不該被蒙上死亡的陰影。
他的Frodo是那麼漂亮又惹人憐愛的孩子,活潑勇敢不免調皮卻比其他孩子都多一份貼心,Bilbo不能想像有誰不會愛他,但他所看見的不僅是那些。
每當他看到這個有著黑髮藍眼的孩子時,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故人來。
他也是這般黑,纏結成象徵種族的長辮,那些粗糙的髮絲滑過飛賊的掌心,被揪著編成了鬆垮垮的樣子,矮人只是愣愣的看著那些辮子,隨後爽朗的笑了笑哈比人臉邊困窘的紅說他很喜歡。
孩子的藍眼睛是湖水澄澈而清明,但山下之王的雙眼盛滿了整個宇宙的星辰,Bilbo見過那雙瞳仰望遠空燃燒純粹怒火,也見過同樣焚燒炙熱的戀心映在眼底。
他想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Thorin。
他曾在黑夜之中想,他是個能從巨龍腳下偷走金杯的飛賊,他被寫在矮人的傳說之中就如巫師一樣神奇,但怎麼就是無法從死神手上奪回愛人的性命呢?
Bilbo只能看著冰雪矇過他的眼,恐懼耳鳴著讓他聽不清Thorin的聲音,那低沉微弱的聲音絕響在荒原,那年寒冬終究還是奪走了他的世界。
他擁有眾人希冀的一切,他卻只想要最簡單的一眼。
多少孤寂的年月啊,他再也不可能重回旅途開始前那個快樂的Hobbit。
但他想起來了。
那戒指曾經影響了他,他忘了一切美好,只剩悲傷與愁苦纏繞在心中,孤寂與瘋狂逐漸侵占了他,他忘卻一切他們的曾經,只有在每年大雪紛飛的之際,對故人的思念才能使他掙脫一時半刻,但他現在全記起來了。
所有好的,壞的,所有關於你的一切。
他想起Thorin嚴肅的面容不笑,但他喜歡親吻,矮人王子的吻與外表相差甚遠,他特別喜歡在自己不經意時偷吻,臉或唇,他比起自己稍高的體溫蘊含著滿滿的柔情貼著自己,就像要把人溺死一般,毫無保留的全部給予Bilbo。
他想起那場晨光剛透天際的山崗,他胸膛的心跳聲大的刺耳,Thorin肯定感受到了,但他還是把自己緊摟在懷,用強壯的手臂把小小的人鎖在胸口,讓Bilbo知道對方同樣澎湃的心音。
他想起他最後顫抖的唇瓣說了:
Goback to your books,
冰雪落在他的唇瓣化不成水,萬里之外的Bilbo翻下了另一頁。
and your armchair,
Frodo又一次哭著醒來,他把孩子抱上膝頭輕輕搖晃。
plant your trees,
種子破土而出,伸展的繁盛照看著孩子與自己。
watch them grow.
橡樹枝葉伸展映照著整個袋底洞,最後他撿起了橡果。
他做到了每一項他的願望,完成了Baggins的完美人生。
現在輪到Bilbo了。
Don't you dare.
Bilbo瞇著的雙眼有點沉重,他感覺血液又重新流動,不斷退後回溯到停止的那一霎那。
那顆隨著Thorin一起冰封在六尺之下的心又再度鼓動。
接著要往哪裡去呢?
他不用穿上秘銀,他從來就不害怕Thorin,他只需要帶上刺叮,把前方的阻礙斬斷。
前途茫茫,後再無路。
他已經準備好進行另一趟冒險了。